◎薛静
19世纪,伴随着欧洲工业文明的崛起,科幻小说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。进入20世纪,艾萨克·阿西莫夫、阿瑟·克拉克、罗伯特·海因莱因“三巨头”,合力将科幻小说推进了“黄金时代”。很难给科幻小说下一个严格的定义。不管是“硬科幻”还是“太空歌剧”,其实只要具备“逻辑自洽”“科学元素”“人文思考”三要素,就称得上是优秀的科幻小说。对读者来说,要读科幻小说,阿西莫夫是绕不过去的高山,《银河帝国》系列也是不能错过的精彩。
同样也很难用寥寥数语概括《银河帝国》。第一部《基地》,阿西莫夫上来就向读者抛出了一个“鱼饵”:看起来蒸蒸日上的银河帝国,统治着几十兆银河系子民,领域覆盖几百万个住人星球——却被预言马上就要灭亡了,人类即将进入相互厮杀的黑暗时代。“怎么可能?”读者和书里的人们一起发出了惊呼声。但是,银河帝国真的按照主人公谢顿和他的“心理史学”预测的那样,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亡。先是边缘星系的暴动,再是核心星球上各种基础设施的败坏,一盏失修的路灯,一条破碎的公路,都预示着这个庞大帝国影响力的衰退。
为了保护更多的银河子民免受战争侵害,缩短从分裂到再次统一的时间,谢顿和追随者们建立了“基地”,将全银河的文明整体保存在其中,用以延续文明的火种。此后,无数个个性鲜明的人物,围绕着“基地”,引发了一系列的故事。为什么谢顿会创建“心理史学”?为什么人们愿意相信“心理史学”?人类最初依靠机器人从地球飞向太空,为什么后来却没有了机器人的身影?银河帝国的危机真的解除了吗?除了银河内部,银河之外的星系到底有没有生命体?带着这些疑问,读者也经历了一场场大冒险。抵抗帝国军队,寻找神秘的第二基地,重返几万年之后的地球……阿西莫夫用他最擅长的“埋线”,给读者编织了一张宇宙星辰的想象网。这一本书埋下的伏线,要在下一本甚至下下本中得到回应。读到终了,读者回头才会猛然发现,这一切,都是既定的结局。
伟大的作品,总是超越时代的。银河帝国的兴衰史,像极了地球上某些帝国的兴衰史。谢顿与其说是心理史学家,不如说是历史科学家,因为他不认为历史是掌握在英雄手中的,而是掌握在众多银河子民手中,掌握在不可逆的滚滚洪流中。而专制、惰性、贪婪的人性,这些曾致帝国于死地的东西,也一模一样的出现在了“基地”之中。“基地”的先驱们在对抗外部侵略势力的同时,也要对抗人性带来的规律。
看书的过程,也是引发思考的过程。中国当代科幻作家韩松建议孩子要多读科幻作品,以此激发孩子探索宇宙的好奇心。成年人也应多读科幻作品,以此保持对宇宙万事万物的好奇心。因为宇宙宏大,星空深邃,每一颗星辰,都藏着比现下琐碎生活多得多的秘密。当仰望星空时,我们不再关注个人的渺小,那些支配影响我们的情感也如一缕轻烟,逐渐消散掉了。
其实科幻小说最吸引人的,在于面对未知的宇宙,人类依然保持一往无前的勇气,敢于在星辰大海中遨游。物理数学化学等科学理论是人类前进的底气和信心,建立在已知科学上的未知探索,才更让人兴趣盎然。冒险精神、好奇之心,是推动人类前进的重要因素。有了这些,人类走出了古代大陆,走向世界每个角落。未来,也一定会走出地球,走出银河系,走向无垠的宇宙。
阿西莫夫去世后,当代天文学家卡尔·萨根在悼念他时说:“我并不为他而担忧,而是为我们其余的人担心——我们身旁再也没有阿西莫夫激励年轻人奋发学习和投身科学了。”卡尔·萨根只说对了一半。直到今天,阿西莫夫的书籍依然长期盘踞书籍畅销榜,影响着后来的无数年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