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王岩
在青州有一座始建于北宋的书院——松林书院。松林书院声名远播,书院弟子贤良辈出,其中就有一代廉吏徐士林。
徐士林(1684年-1741年),字式儒,号雨峰,山东文登人,出身农民家庭,“秉性质直”,早年就读于青州松林书院(《松林书院记》石碑有载),清康熙五十二年(1713年)进士,曾为皇子皇孙授课,乾隆皇帝也在其学生之中。在京城曾任宫廷教习、内阁中书、刑部主事、礼部员外郎等。雍正五年(1727年),出任安庆知府,后转任江苏按察使,乾隆元年(1736年)任河南布政使,乾隆五年(1740年)升任江苏巡抚。
—噪清廉自律 倡导节俭噪—
徐士林清廉节俭,赴江苏按察使任时,仅仆从三人和一担行李。他还经常微服察访民情,留下了很多佳话。
据民间传说,他任江苏巡抚时,有一次便装出访,正好遇上一官员为父庆寿。只见门前张灯结彩,人来人往,非常热闹。门前还专门设有账房,为前来祝寿者登记礼金,场面浩大。徐士林便走上前拿出礼金交给账房,一表祝福。按照当地风俗,凡是官高送礼厚重者,均有侍者领上楼,作为座上宾。身份低者或礼薄者,安排楼下吃。当然,楼上楼下的菜品档次肯定有差别。当时账房先生见徐士林说话口音不是本地的,行为举止也不一般,不像普通百姓,于是吩咐人把他领到楼上。
徐士林也毫不客气,登上二楼,楼上众多官僚士绅对这位着布衣布帽的异乡老者有些看不起。为戏弄他,他们把徐士林让到首席。徐士林毫不谦让,安然落座。酒过三巡,有人提议每人赋诗一首表示庆贺,从首席开始。第一个自然是徐士林,他稍作思量,便从容地吟诗:“一步一步上高楼。”话一出口满座哄堂大笑,众人认为这样的诗句粗俗不雅。徐士林接着吟道:“玉石栏杆拴斗牛。”此句一出,满座皆惊。没等他们回味过来,徐士林吟出了后两句:“劝君莫笑山东客,代管江南十六州。”此时满座惊慌,众人忙跪于桌前。大家这时才反应过来,原来这位布衣老人是巡抚大人。徐士林落落大方,谈笑自然,并未指责大家。这次宴席共上菜40多道,他认为过分铺张浪费,便提议以后凡婚丧嫁娶大小宴会,饭菜够吃,就算丰足了。
当时吴地风俗奢侈,而徐士林上任后却“坐卧处布衾木榻”,他还曾在苏州沧浪亭以“五簋(类似现在的四菜一汤)款佳宾”。徐士林的目的是要教育官员:奢靡之风不可有,俭朴务实方为正途。后来,这种宴席盛行于江苏各地,并流行于山东部分地区,人称“徐公宴”。
—噪精于断案 治狱如神噪—
徐士林历康、雍、乾三朝,几十年“清勤敬慎”。他精于断案,堪为师表,被称为“治狱如神”。
他提出各级官吏要严守职责,廉洁奉公,以身作则。告诫属员,要“曲尽居官之道”“德为善政”,要“以实心行实政,谋民事如家事”。
他断案重调查、重证据,在江南断过无数次大案、疑案,纠正了大批冤假错案。徐士林常选典型案件,让僚属试判,以“试其才”。他再三告诫:执法过严易激化矛盾;过分宽容,则会助长坏人坏事。他认为,法律如同医书,种种案件千头万绪,像病人经络虚实一样复杂,“不善用药者杀人,不善用律者亦如之”。
徐士林把一生中断过的案子都认真地整理成册,编辑《守皖谳词》《巡漳谳词》,为后人留下了珍贵的历史资料。
—噪拒绝馈赠 送礼赠言噪—
雍正五年,徐士林任安庆知府。当时地方县令每年都要向上级交纳节礼,为交纳节礼,县令便向民众勒索。而上面接受节礼既不作账,也不开收据,为贪赃提供了方便。徐士林认为这是一项弊政,必须革除。徐士林当时还只是个知府,但他并不畏惧,敢于“力争之”,上交节礼的旧俗终于作罢。
徐士林在京城任职时,非公务不与权贵接近;做地方官与下属交往,从不接受馈赠。对官员如此,对皇帝亦如此。外任官员争向皇帝进贡当地特产,是清朝的惯例。徐士林却不这样做。有一年元旦,徐士林进的是古籍。借古籍给皇帝提出安邦治国策略,他说:“承蒙皇上恩典,把重任交给我,恩宠和荣誉已经超格。皇上的教导、鼓励让我早晚扪心自问,欲报答皇恩,苦于没有良策,为表寸心,我把研读过的文章同奏表装订成册恭进。”乾隆皇帝对此十分赞赏,用朱笔批道:“语不云乎,‘赠人以物,不如赠人以言’。”
乾隆皇帝给徐士林的赠言题词不少,徐士林唯独对这条特别珍爱,随身携带。因为这条御批对他有特别的用处,那些阿谀谄媚之徒给他送礼,他就出示皇上的御批驳回。据传,这道御批徐士林传给了他做过知县的儿子徐朝亮,儿子也用它来拒绝礼品。
—噪鞠躬尽瘁 千秋典范噪—
乾隆六年(1741年),徐士林在江苏巡抚任上病逝,乾隆皇帝极为悲痛,下谕痛悼:士林“鞠躬尽瘁,遂致沉疴……临终无一语及私,劝朕以忧盛危明之心为长治久安之计。此等良臣,方资倚任,乃今溘逝,朕实切切含悲不能自已者也”!
他还下旨,破例将徐士林祀于京师“贤良祠”,与重臣同等待遇。徐士林是清朝巡抚死后进“贤良祠”的第一人,还被乾隆皇帝称为“一代完人,千秋典范”。
徐士林曾有诗曰:乾坤岂是无情物,民社还依至性人。不有一腔真热血,庙堂未许说经纶。但使无颜皆可富,若非有骨岂能贫!双睛不染金银气,才是英雄一辈人。这正是他傲骨铮铮、忠心报国的真实写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