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范春燕
秋风送爽,叠翠流金。近日,我读到了三毛《送你一匹马》书中《逃亡》一文和迟子建《世界上所有的夜晚》等书。或许你关注什么,你的眼睛就喜欢看什么。合上书后留在脑子里的,只有关于“度假叫做‘逃亡’”“我决定来三山湖旅行”“风很温柔地吹着,我走出村子时,觉得内心一片光明”之类的语句了。
三毛笔下的作家张君默是个满抱着悲天悯人情怀的真人,虽然在君默的文字和生活中对自由、对爱、对美有那么渴切的追求,可是他的笔下仍藏不住那一丝又一丝的无奈和妥协。三毛说:“一旦君默在现实与理想不能平衡的时候,一旦他觉得身心的压力都太重的时候,他便‘度假去了’,我称他的度假叫做‘逃亡’。”其实,三毛自己的生命历程何尝不是如此?因求学、工作、恋情,出走海岛、沙漠、绿洲,行走亚洲、欧洲、非洲,追求自由与浪漫的同时,也在逃避什么吧?!足迹遍布世界各地,也是四处“逃亡”吧?!因此,她感同身受地说出:度假叫做“逃亡”。
《世界上所有的夜晚》写到:“奇迹没有出现,一头瘸腿老驴,驮走了我的魔术师。我决定去三山湖旅行。我只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,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。我还想在三山湖附近的村镇走一走,做一些民俗学的调查,收集民歌和鬼故事。如果能见到巫师就好了,希望在鬼故事中找到已逝人灵魂的居所。”相爱的丈夫车祸离世,为了缓解内心的伤痛,决定去旅行,并且对旅途充满幻想。“清流是离三山湖最远,也是最清澈的一条小溪,永别于清流。”回味这次旅行,“我已经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,坐在红泥泉边,没人能看见我的哀伤了。”一路经历的一切,让“我”学会了和解,疗愈了伤口。
在《芳草在沼泽中》中,身为公职人员的“我”,工作疲惫叠加失恋后,决定去休假。去哪里呢?能去的,只能是陌生的环境。不喜欢去那些名声在外的旅游点,选择去了一家水质被污染的芦苇湖旅游风景区。“因为那里没有游人,相对安静。而且,一处遭受了摧残的风景,与我此时的心境正相符,所谓‘惺惺惜惺惺’。”说走就走吧,从你呆腻的地方到别人呆腻的地方。“在火车上折腾了一天,又在汽车上颠簸了三个小时,我到达了芦苇湖。”回到“回龙观”临窗的位子上,“我”怀念不是芦苇湖的风景,而是那里的人……离开喧嚣的都市,在芳草洼短暂的停留期间,干农活换饭吃,感受到了别样的人间美好。
在快速的都市生活节奏中,似乎很多人都想逃之夭夭,找寻一处避难所。度假叫做“逃亡”,旅游叫做“出走”。海德格尔曾经说过,人类要找到精神家园,第一步就是要回到自然之中,因为人类灵魂的安放点在自然之中,只有人和自然合二为一时,人才能真正地实现诗意的栖居。于是,丢下全身的疲惫和梦想,一个背包、几本书、一张单程车票、一颗潇洒的心,远离繁华,去那个梦寐以求的目的地,开启休闲度假慢生活。
说走就走,是人生最华美的奢靡,也是最璀璨的自由。有人说,人的一生中至少要有两次冲动,一次为奋不顾身的爱情,一次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心怀远方的人,确定要时刻做着说走就走的打算。有一种旅游,不为跋涉千里的敬仰,只为漫无目的闲逛,不为人山人海的名胜,只为怡然自乐的心情。或走或停,看心情。丢掉多余的自己,遇上最真实的自己。释放负面心绪,换个心情,轻装上阵。
给自己放个长假好不好?可不可以狠狠任性“逃亡”“出走”一次,谁也不告诉,出去走走,看看陌生的风景,狠狠地恣肆一下身心,这样的人生是不是更精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