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矫发
8月3日早晨6:40,手机“嘀铃铃”响个不停。接机一看,是王勇老弟的电话。王勇是王光泽老师的长子,他说老父亲昨晚去世了。电话那头难掩抽泣之声。
我顾不上吃饭,驱车从潍坊直奔高密,赶上了王老师的遗体告别仪式,送老师最后一程。
哀乐低回,鲜花簇拥,王老师安祥地躺在棺椁里,脸色苍白瘦削而沉静——那颗曾经引领我们创新的大脑以及无数活跃的思想永远停止了跳动。泪光盈盈,回望他88年的人生历程。
于我而言,王老师亦师亦友。与其相识,是在“社改乡”之后的1984到1986年间,我由高密咸家乡调入仁和一中任教。当时王老师在教育局教研室任初中语文教研员,我恰好教初中语文。他中等个子,头发稀疏,自谐“聪明透顶”,说话和蔼幽默,感染力强。眼中带笑,神采奕奕,身具磁力,是个有磁场的人。在王老师的指导下,我上了一堂全县的电化教育公开课,讲授叶圣陶的《苏州园林》,全县29个乡镇都派代表观摩听课,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。那堂公开课获得圆满成功。王光泽老师对公开课进行了点评,他说:“把电化教育引入语文教学,让枯燥的文字活跃起来,让学生成为课堂的中心,值得尝试推广。”我在鼓励中探索着,也在探索中收获着。1990年9月,在全县电教优质课评选中,我参选的《背影》获二等奖。
王老师几乎每个周末都回安河老家。杜润滋老师是我们的教研组长,又是王老师的学生,他经常领我去王老师家蹭饭吃。王老师天井里有棵大槐树,树冠遮覆了半个院子,一树成林。我们就在大槐树底下,支上桌子喝酒茶叙。没有好肴,花生米、红咸菜、炒鸡蛋、罐头鱼。那时候的交往是纯洁的,就像天上皎洁的月光。
王老师常给我们介绍全县最新的教改动态,也推荐我们参加全县的教改活动。我们也汇报自己的“雕虫小计”,如办文学社,开展“第二课堂”,让学生写观察日记,办手抄报,老师写“下水文”,解决学生作文“无米之炊”的难题。王老师听后非常支持,并亲自去学校听课调研。1986年10月,我和杜一鑫老师据此撰写的《观察中积累 办社中提高》获得全县教学论文评选一等奖。
王老师是我教学研究上的引路人。1988年新语法改革,10月份,我们一行三人去山师大参加山东省中学教学语法讲习班,听高更生教授等业界大咖授课,大约充电一周的时间。回来后承担了对全县初中语文教师的新语法培训,我们既当先生,又当学生,教学相长。王老师还鼓励我参加汉语言文学自学考试,帮我订购教材,沟通信息,直至顺利毕业。成人之美,乐在其中。
斯人自兹去,光泽耀我心!我记得,诗人保罗·穆顿的《风与树》里有这样的句子:“在风聚合的地方/树也常常在一起,在一起/一棵树会将/另一棵树拉进她的怀里拥抱。”怀念曾被王老师拥抱的日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