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孟祥杰
现在从路边地摊上买包爆米花,是再平常不过的事,而在四五十年前的农村,爆米花可是人们能吃得上的为数不多的好零食了。这个变化或许也是时代变迁和社会发展的一个“印记”吧。
我的童年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寿光的农村度过的。那时,农村孩子没有现在时髦的玩具,却有丢沙包、抗拐、溜冰、打陀螺等一大堆的游戏,这些游戏曾让无数孩子忘记了太阳落山,也忘记了饥饿来袭。就连看爆米花的出炉过程,也成了孩子们的一大乐事。尤其是在农闲时的冬日,常有走街串巷的爆米花师傅来到村里。那时农村人最常爆的是黄澄澄的玉米花,现在常见的大米花,在资源稀缺的年代里,北方的人们其实并不多见,所以也就成了美味的稀罕物。如果再加上点现在已不许孩子们吃的糖精,就成了“高档”的享受了。
那时的爆米花师傅常常用一个搪瓷缸子量出要爆的玉米后,便倒入爆米花机的炉膛内,在炉火上不住地来回摇动,十几分钟过后,眼见着师傅把形似倭瓜的机器搬到了特制的布袋旁。根据以往经验,小伙伴们知道就快要“炸响”了,便赶快躲得远一些,双手捂紧耳朵,胆小的干脆闭起眼睛或捂起耳朵转向另一面,也有胆子大的目不转睛地瞅着那家伙就等一声巨响。在一团腾空的白色烟雾和“嘭”的一声巨响过后,便见白花花、黄澄澄的爆米花堆满了长长的网子,周围空气中也瞬间充满了浓郁的香味。
那时候我最高兴的事莫过于父母让自己去爆爆米花了。走在寒冷的空气里,手里提着只篮子,里面放着一碗或一搪瓷缸子玉米,汇入早已排成队的人群里。记忆里,那时的冬天似乎比现在要冷得多,但在快乐的期盼中却没有感觉到这是一件辛苦事,而是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爆米花出炉。
看着师傅用搪瓷缸量好了分量,我交给他或二分、或五分不等的费用,单等那一声期待已久的巨响过后,便用篮子挎回了比原先多出不知多少倍的米花儿。如果碰上要好的伙伴还要抓一把送到他的手心里,算作“见面礼”。回家的路上,空气中充满了“咯吱、咯吱”清脆的咬花儿的声音。现在想想,在曾经拥有的少年时光里,这是多么让人快乐的一件事啊!
在如今商品极大丰富的社会里,孩子们的零食已是琳琅满目,爆米花对他们而言可谓再普通不过了,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,爆米花却是那样的香脆可口,现在想起来依然如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