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中情

(2024年01月19日) 来源:潍坊日报
放大   缩小   默认
  ◎李学军

  清晨醒来,拉开窗帘的一瞬间,我眼前一亮,下雪了!只见房屋、树木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,生动地勾勒出优美的画面,让大地瞬间换上洁白的新装。
  正当我沉浸在眼前的雪景中,一团东西落到阳台上,发出“啪啪”的声响。哦,原来是屋脊上的雪滑落下来的声音。此时看到邻居们都在清扫街道上的雪,我家先生也在其中。
  扫雪,多么熟悉的画面,一帧帧,一幅幅,由远至近,那么模糊,又那么清晰……
  时间轴瞬间拉回到童年。
  童年的记忆里,大雪封门是常有的事。每到这时,我们全家一起出动。通常父亲先用铁锨铲出一条路,方便我们通行,然后就去奶奶家扫雪;母亲帮我们干一会儿就去做饭,剩余的雪就落在我们兄妹四人身上。我们先把地面上干净的雪堆起来,留着堆雪人,剩余的就堆在不碍事的地方,等雪慢慢融化。
  一大早,不管多少雪,我们兄妹全部扫完。下一场雪,堆一个雪人。雪人有大有小,这是根据雪下的大小堆成的。大雪堆留给哥哥,小雪堆留给姐姐。
  哥哥和姐姐堆的雪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。
  哥哥堆的雪人总会在头上戴一顶帽子,帽子都是母亲下地干活的破斗笠,不是散了边,就是漏了顶的,好的斗笠母亲不让用。再画上两个眼睛,用屋檐上的冰凌插进去当眼珠,亮晶晶,那双眼睛看起来格外突兀。按上半个橘色的胡萝卜当鼻子,再用紫色的胡萝卜刻成一个大烟袋的形状按在嘴上,歪在一边,惟妙惟肖。
  姐姐堆的雪人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美女。高个、细腰、长裙,再扎两条小辫,有的还戴一副眼镜。眼镜是用高粱秆做成的。高粱秆剥皮,中间的瓤切断分别做固定,皮裁成一条条,圈一个圆圈做镜框,两头插在高粱瓤上,镜腿也是用同样的材料做好固定,戴在雪人眼睛上,活脱脱一个有文化的学生模样。
  那时候家里穷,没有玩具,每年冬天堆的雪人就是我们的玩具。那些雪人堆在院子里一个冬天都不会融化。过年的时候哥哥还在每个雪人身上挂上过门钱。五颜六色的过门钱随风飘荡在院中,给寒冷的冬季增添一抹暖意,给春节增添一些节日的气氛。
  到了学校,我们同样扫雪,堆雪人。有些调皮的男孩子还打雪仗,抓起一把雪攥成一个结实的雪球就扔出去,冷不丁地就被雪球击中,四周扫一圈,满眼是扫雪的孩童,就是找不到始作俑者。被击中的满脸怒气无处撒,使坏的偷着乐。更有些胆大的男孩离开老师的视线就抓起一把雪往同学脖子里塞。他们一边跑一边闹,笑声、叫喊声、起哄声回荡在学校的操场。
  童年的雪,是生活的调味剂,它让从前的我们在单调乏味的生活中,找到一丝丝乐趣,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;也让如今的我们在某个熟悉场景的召唤下,不自觉地对孩童时期仅存的那点乐趣有了怀念,有了追忆。
  年年雪相似,岁岁景不同。雪还在下,心已飞回到童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