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乡何多情
皆因疼与爱

(2025年03月07日) 来源:潍坊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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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◎赵廷河
  《坐着花骨朵落草的女孩》是中国作协会员、山东高密籍青年女作家伊红梅的散文集,于2015年7月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。该书由中国艺术报社社长、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向云驹作序。书中散文《坐着花骨朵落草的女孩》辑录于中国作协创研部选编的《2014年中国随笔精选》一书。
  人不能没有家园,没有家园会让人变得失魂落魄。旧日熟悉的村庄风景并没有消失,而是永远刻在了伊红梅的记忆里。大人们那些豪情跌宕、侠肝义胆的故事,点燃坐着花骨朵落草的女孩美丽的梦。荷花湾中永恒的潮汐是大海的呼吸。喜欢啄小孩子的绿公鸡是一只极凶悍的怪物。被娘牵去卖掉的独角羊成为坐着花骨朵落草的女孩内心一生的伤痛。
  邻里百家亲,家乡也多情。“眼瞅着五爷爷‘咕咚咕咚’喝完饺子汤,从柴灶洞里掏出火柴,美滋滋地吸起了旱烟。嫲嫲这才小心翼翼地说:‘我给这个外来的孩子求个情,把他的户口转到咱三队吧。再就是我打算把南墙根的柴屋拾掇出来,给他遮蔽个风雨。下雨阴天的,就是个牲口也不能让它在外面淋着吧?’”《单老头》文章里写道,“只见一头惊厥的骡子拉着辆垛满白菜的大车窜下斜坡,沿路来不及移挪的小摊子被碾得粉碎。大老婆婆顿时吓懵了,瑟立在四处躲闪的人群里,不知所措。这时,有个高大的青年男子一个箭步冲上来,两只蒲扇大手紧紧扼住大车的驾辕,车子如生根般戛然止住!车把式趁机勒住了骡子,抱住那青年男子连叫:‘恩人啊恩人……’这个恩人就是赶早到庙会上去卖坡兔子的老公公。”“秋天的白菜萝卜,长得自家人吃不了,邻亲百家的都跟着沾光。”《雪藏的山魂》伊红梅老师曾动情地说:“这就是我的父老乡亲。饱含着血缘与地脉的深情世代繁衍的乡民们,一直在用良心这杆秤称量着世间的人情冷暖。”
  血浓于水是亲情。最疼爱伊红梅的是她的嫲嫲。“我们姐仨的嬉闹,有时会惹恼了娘,那肯定也是一顿笤帚疙瘩乱打没商量。你若躲闪,她便没头没脸地打得更凶,并且会常打偏了落在头上。嫲嫲在灶房里瞅着了,立刻沾着两手面粉出来阻拦:‘海英她娘,没见过你这样打孩子的。要打就照着腚使劲打,叫她长记性。若打坏了头变成个痴巴,你不还得养她一辈子?’”《庄户人家》边读边思,“随着儿子的出生,我感觉自己的心思已全然凝聚在这个小东西身上,倔强的心开始柔软起来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受到,爹娘那些曾经隐匿在责骂里的绵绵关爱……”
  巧抓细节,语言鲜活。纳博科夫曾说:“细节即上帝。”伊红梅能捕捉、体验、发现最为鲜活的细节,能拣到语言的珍珠。如:“一根藤上结的瓜,你就是再记恨他们,也割不断这根血脉。”《庄户人家》里写道“扯片云彩擦擦汗,靠近太阳吸袋烟。”《单老头》里写道“别拿着豆包不当干粮。”《红豇豆》里写道“咱高密有句戏言——‘十爷的戏,绝了’。”
  富于想象,精于表达。《坐着花骨朵落草的女孩》一书,具有典型的地域性、时代性、乡土性,既有“衍祖宗一脉真传曰忠曰孝,教子孙两条正路惟耕惟读”的家训,又有“姥爷赶着枣木大车载着游击队打过鬼子,曾打了不少大胜仗”的荣光;既传承家风家训传统文化,又彰显爱国主义情怀。
  伊红梅因为经常走进乡间与这里的人们一同劳作,并用原生态的手法表述她所熟悉的这片土地上的人和事,所以才写得得心应手、自然流畅。伊红梅的家乡高密,地方文化别具特色。《坐着花骨朵落草的女孩》一书,插入扑灰年画、民间剪纸、聂家庄泥塑、半印半画年画、美术、摄影等民间艺术图片作品共20余幅。高密茂腔戏也多次融入该书故事中,跌宕起伏,引人入胜。通观全书行文活泼,图文并茂,地方文化特色鲜明,民间艺术气息浓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