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王乐成
曾登石门坊赏月,写下过《石门春月》的文字,在朐山之巅望月,凑成《朐月魂》的短章,唯独,忘记了庙乡村头明月的模样。
闰二月十六日晚八时。自弥河散步回村。踱步南湖岸,无意间发现,硕大的圆月东升,蹲上柳梢头。
疾步西去,“哗哗”水声里,穿过溢洪铁桥,攀上桥西高处,坐柳下石台,举目东眺,圆月,已从柳梢弹跳丈八高。
东岸与南岸的杨柳,手挽着手,交汇到东南来水处,像两道黝黑的剑眉,暗蕴着勃勃生机。此时的圆月,恰似镶嵌眉心上的明珠,皎洁无瑕。
柳树下,石径侧写有“山水临朐”的灯箱,投射来红白相间的光晕,让柳树搭成的剑眉,有了些许动感。
心生感动,急欲把这美景收藏。
拍照间,才发现湖心也有一轮明月,只是略小于空中之月。湖水静谧如镜,水中月,犹如潜在湖心深处的夜明珠。那句“千江有水千江月,万里无云万里天”猛然蹦进脑海,引发莫名的感动。
湖南端,广场舞爱好者,已从灯光广场上散去,疏落的散步人,也已没踪影,鸟儿酣睡,虫儿们钻了被窝,陪我望月的,唯有“哗哗”的河水,还有远处的车声。
湖南面,水里藏着簇簇晶亮的琥珀。微微晃动的光影,该是倒影湖中的一酒店的红灯,还有周围建筑物上的灯光吧。隔着条宽阔的马路,马路北侧是狭长的树林,几乎三四百米宽,这些光晕,是如何爬进湖心的呢?
手机屏显暗下来,电弱了。心里着急,毕竟,在记事本上,只开了个头。
不知过了多久,身下的石头冰冰凉。身上冷了。只得站起身,靠手机微弱的光线,匆忙码下月下所见。
九时半许,隐约传来“咕嘎、咕嘎”的叫声,断续、低沉。难道是蛙鸣?侧耳细听,没错的。今年听到的首声蛙鸣,禁不住一阵惊喜。
那蛙声怯怯的,也许新春试嗓,担心叫不好,有点羞涩;也许天气冷,水太凉,蛙们抖抖索索,嗓音也颤抖不已。
这柳眉之上、湖心里的圆月,这湖心的琥珀光影,尤其这青蛙的初鸣,都让人怦然心动。好想来杯酒,效法太白,来个月下独酌。不,独酌无趣,最好三两知己,邀坐望月,吟诗作对,当然,把盏在手,碰瓶干杯亦爽。
电话相邀诗人老石,却去了潍坊,帮女儿照看孩子。听说蛙们怕冷,叫得不很嘹亮,老石建议我快去买酒,先给蛙们斟上二两,驱驱寒气,有酒撑持,自然会放开胆,纵声欢歌了。他又担心,我下手太重,会不会把蛙儿灌醉了。“蛤蟆醉,醉蛤蟆,戳煞不蹦哒,那可就惨了!”看看,把远方的他急得上火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