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张希良

　　我爱这个袖珍的小院，更爱这几株正在芬芳吐艳的月季花。
　　妻子是个勤快人，整天闲不住。她在院子里种下各种瓜果蔬菜，强行霸占了我大部分种花的地带。我栽种的月季花也正好围绕篱笆墙一圈，拼命生长，势要为我争一口气，成为小院里独特的风景线。我也自得其乐，整日欣赏拾掇，爱怜不够。
　　每年到了这个鲜花盛开的季节，小院不仅会吸引大批的蜜蜂和蝴蝶，还会招来不少小区住户驻足围观，经常会有人啧啧称道：“平生头一次见月季，竟然能开这么大的花朵，还开得如此稠密。”
　　小院里的月季花在小区逐渐被熟知，也不知曾有多少人来剪枝培植。更夸张的是，还有人专门来我家院里摄影，小院里整片的瓜果蔬菜也不及这一圈的月季诱人。
　　有一年，月季花开得格外茂盛，满树大朵肆意绽放。有几个女孩，穿扮得青春洋溢，要来小院里拍写真。妻子低头收拾着瓜果蔬菜，嘴里念叨着要铲了我的月季花。她虽嘴上这么说，其实心里也不舍得。那个摄影师还免费给我老两口拍了张挽手月季花下的照片，成为我们携手创造美好生活的写照。
　　我琢磨院子里的月季花，为什么开得如此艳丽？多是因为妻子为了种她喜欢的蔬菜瓜果，不停地在院里浇水、施肥。当初我让人设计院子，栽种花卉时，还雇人把院子里的土挖出来全部运走。然后用肥沃的新土填满。如今想起来，倒是多此一举。月季花开得如此艳丽、硕大，有妻子的大半功劳。
　　人说牡丹显得艳丽富贵，但我却一直不怎么待见它，牡丹花期较短，开花时也不那么鲜艳，这可能也与品种有关。
　　而这普普通通的月季，在小院里独占一隅，却让我倍加喜爱。你看它在春天就开始怒放，迎着阳光，大朵大朵地盛开，花期又特别长，有足够的时间让人欣赏。
　　“月季、月季，月月都会开花一季。”甚至一直开到那冰天雪地的初冬。曾见过被冰雪冻坏的月季花蕾，傲霜雪，不服输，不到最后时刻坚决不先落叶的坚强，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，它又继续生长、盛开。因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，又以每月近乎开花一次而得名“月季花”，也叫“长春花”。有它的陪伴，让人有一种青春永驻的感觉。
　　这些月季，还是十几年前，我去花卉市场购买的月季幼苗。那个花农给我挑选了最好的品种，且颜色各不相同：深红、浅红、淡黄、白色、白中带红等七种颜色。当时，我这花盲还以为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呢，不过，等到开花以后，感觉非常好看，特别满意。其中那棵长得最旺盛的，花分单瓣和重瓣，重瓣色为深红且略似玫瑰。
　　因为妻子喜好种菜，她把我种的石榴、柿子、金银花、枸杞、牡丹、芍药全部移走了，唯独给我留下了这一圈的月季花。每年“五一”前后，月季花开始芬芳吐艳，几乎满院子都是一簇簇、一朵朵如碗口大的花朵。把小院开成了花的小海洋，把妻子种植的瓜果蔬菜围在中央，把我们俩的生活也围在中央。
　　不觉又到了月季花开的季节，恰巧近期出差到南方待了几天。回来，还没到家门口，远远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花海。
　　中午天空飘下了一场软软绵绵的春雨，雨过天晴，世界变得更加洁净。我午睡醒来，搓着惺忪的眼睛，踱步来到院子当中，欣赏这雨后的美景。角落里那一株落寞的牡丹，早就掉落得没有半片花瓣，孤单地躲在高大的月季树下，没有了一丁点儿的昔日风采，就像一株普通的野草，等待着夏日的炙烤，等待着秋风吹落绿叶的时刻。再看那碗口大的月季花，正满怀激情，向着天空怒放，雨后的水珠还挂在花瓣上，像贵妃出浴一样；院外行人又在驻足欣赏，院内花朵上蝴蝶开始翩翩起舞。
　　回到客厅，我坐在沙发上，隔着窗子看院子里的花，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。我沏上一壶浓茶，一边慢饮，一边欣赏窗外的这幅秀美的风景画，如痴如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