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张希良
院子里浓密的桂花枝叶,挡住了夏日毒辣的太阳。一阵夏日的微风贴着墙面徐徐吹来,竟然还有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,风是治愈闷热的最佳良方,树永远是躲避暴晒的最好地方。早晨那阵阵鸟鸣声,被我的到来驱散到了几十米外。在这样的氛围里,坐在小凳子上看看院子里的花草,瞧瞧妻子种下的满园蔬菜。此时,感觉自己被各种清香给包围了。
在我抬头看天的时候,忽然又被院子里的这一畦茁壮成长的黄瓜所吸引。说是一畦,其实也就二三十株,院子本就不大,勤快的妻子又喜欢什么蔬菜都种上一点。
在之前的好长一段时间里,我真没弄明白:这些长在藤蔓上的精灵为什么叫黄瓜。明明通体都是墨绿色,头上顶着黄花,身上长着绿刺。难怪市场上卖黄瓜的老刘总忘不了那句:“顶花带刺好不鲜嫩的黄瓜啊!”我瞅着这些还没爬满架的黄瓜,心里在猜想:难道是因为它头顶上的这金黄色的花朵,人们才叫它黄瓜吗?
记得去年秋天,黄瓜下架了,叶子开始枯黄,藤蔓上那几只不成器的小黄瓜瓜纽,成了标准的歪瓜裂枣,影响了小院的美观。我想干脆把它提前处理掉,腾出空来种秋天的蔬菜。在整理那些半枯萎的残枝败叶时,不经意间,发现在栅栏边那丛月季花根部位置,竟然也爬过去了一根瓜藤,我隔着那一丛月季花向外一扯,嗬!发现藤上竟然牵着一根大黄瓜,通体都是金黄色。至此我才恍然大悟:刻在印象里的青绿色黄瓜,都是我们在它还没成熟时就摘取了,因为如果等到它老了变黄了,也就没法再食用了。
回房间后,我赶紧上网查了一下,原来黄瓜也属外来物种,是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中原的种子。
最开始人们不懂得吃黄瓜要趁嫩,一直等到完全成熟了,才发现其表皮已变成黄色,里面的籽也变黄,因此就叫它黄瓜。由此我也想到,人们经常说:假如一件事情努力了半程,最后却失败了,往往就会说:“这件事又黄了!”
我再次回到院子里,近距离接触尚还幼小的黄瓜,用手指轻轻托起那根毛茸茸的小黄瓜,仔细端详它头顶那把金色的倒挂“小雨伞”。此时恰巧有一只蜜蜂飞过来,可能它压根就没注意我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,径直飞进了这朵金黄色的花蕊上,就像皇帝登上了金銮殿的龙椅。不过没等我打开手机拍照,它就忙碌一会儿,展翅飞走了,也许是因为黄瓜的花朵里压根就没有多少蜜汁可采。那在外围等待的小鸟,忽然又飞回来了,就在我头顶的桂花树上,“喳喳,喳喳”地摆动着脑袋不停鸣叫,它的叫声分明是在向我挑衅,因为我影响了它的觅食。
妻子从房内推门走出来,小鸟因惊吓扑棱着飞走了。妻子是去外面垃圾桶扔垃圾,在从我背后走过的时候,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真是个傻瓜!满脸褶子像个苦瓜。”我立马笑着回了她一句:“你才是瓜,你就是个老黄瓜!”